插图丨Rober Downey Jr.

　　配乐丨《We Are Young》 Fun.&Janelle Monae

　　谁他妈想做表里不一的人，还不是生活那狗日的给逼的？

　　一

　　高中时候的班长，坐我隔壁桌儿，是个造型土土的人，老家在广州从化，身上有种广州城区土著少有的乡村爱情气息，看起来挺老实的。

　　他成绩不错，回回考试都名列前茅，尤其是数学，在我们这群文科班渣子里头的各中好手。做事情负责又有担当，班长这个岗位舍他其谁。

　　可我怎么也没想到，这个回回教我做功课的班长，也是带我“学坏”的那个。

　　我在年级里，属于傻大个儿的类型，把我当猴儿耍的人不少，平时咬咬牙也就忍了，其实内心挺委屈的。

　　有天球场上受了欺负，晚上，班长喊我一块儿坐地铁，说想跟我聊聊。

　　出校门拐了弯，同学少了，他从兜儿里套出一包白沙，老练地弹出一根叼着，点上火，用力地吸上一大口。

　　我讶异地看着他：想不到班长居然是这样的班长。

　　他对我说：想不受欺负，抽烟最简单，那群所谓的好学生就不敢搞你了。

　　二

　　他递给我一根烟，接着说起了他的故事：

　　他家住在广州的三元里，那一带混子、不务正业的坏学生特别多。每天晚上就守在地铁口附近的巷子里，看见乖乖牌就围上去勒索。他就试过被混子追了好几公里然后暴打一顿。

　　后来他发现那些叼着烟却穿着校服的人从来都安然无恙，他也学着抽烟，假装自己是个烂仔，因为抽烟的学生一般不是什么好鸟。果然，他再也没被打过。

　　我一开始我以为这是所谓的给自己学坏找一个借口，可是后来我感受过他的忐忑。每回抽完烟，他都要拿出来一瓶护手霜，挤一点抹在衣服上，烟味没了，闻起来还很香。仿佛在暗示，我还是个好学生，我热爱学习。

　　的确，他很上进，考上了重点大学，最后进了事业单位，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。

　　我知道其实他并不想去做同流合污的事情，他只是太明白生活的艰难。毕竟也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，内心坦荡就好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我抽了人生中第一口烟，很辣、很呛。但我还是抽完了，大概也是像班长一样希冀别人能够放我一马。

　　我想很多人也曾试过，带着面具，过着双面人生，只是为了合群或是保护自己吧？

　　三

　　那天看完WHAT YOU NEED发的那篇《我妈不知道，其实我早就不是处女了》，我想起了大学认识的一个同学。

　　有次朋友起哄，非要到夜店玩儿会，无奈去了。有人说，都是老爷们没劲，要找几个姑娘一起喝。不知道谁一通电话喊来三个，其中一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同学。

　　我是个生瓜蛋子，窝在角落里吃果盘，看戏。姑娘特别老练地划酒拳，“哥俩好啊，五魁手啊，六六顺啊”，骰盅也玩得特别溜，一会儿功夫，几个哥们就喝的不行了。目送姑娘们走的时候，看着她的小短裙，大浓妆，妖艳贱货不过如此。

　　有次国庆放假没回家，在学校路上碰见她带着一个老太太遛弯。我这人特别会认人，虽然她一妆未施，穿着朴素，仿佛有妓女从良之感，我还是认出她来了。

　　我望着她，正好她望见我，眼神慌乱，我知道她也认出我来了。她趁着老太太不注意，给我做了禁声的手势。

　　我们默契地装作从前什么都没有发生，擦肩而过。

　　我边走边在想，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清水出芙蓉的黄花大闺女，去酒吧里做个陪笑的妖艳贱货。

　　四

　　后来，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加了我微信，跟我说起那天的事情。

　　她说，那天我看到的是她奶奶，许久没见孙女儿，就跑来学校了。

　　小时候她母亲跑了，父亲一气之下不愿意养。她是奶奶带大的。刚上大学没多久，奶奶病了，凑不到医药费。

　　也试过做家教、打零工，可是来钱太慢了。她发现陌陌上很多做酒吧陪酒的姑娘挣钱挺快，觉得自己长得不错也能喝酒，就寻思要不要做做看。

　　第一次上夜店，衣服还是问朋友借的，妆也是让朋友帮忙化的。

　　之后，她一边给奶奶存医药费，一边学习酒场上的东西。怎么划酒拳、玩骰子，还好好研究了所谓的绿茶婊妆容和怎么穿才最骚气。

　　不经感慨干这行，人家也是有职业道德的。

　　每回都是半夜才散场，她总要把妆卸得干干净净，换好衣服才回学校，生怕别人看出什么。宿舍更不敢进，找个自习室猫到7、8点再回去。室友问起来，也只敢回答：去超市上夜班。

　　试想，要是能有份光明正大又收入丰厚的工作，谁还会跑到欢场里干些皮笑肉不笑的事情。

　　我问她后悔吗？她说：回不去了。

　　想起她那天晚上的大浓妆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可爱的感觉。

　　她抽烟、她喝酒、她卖笑，可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。

　　五

　　我发现人越长越大，面具也越来越多。父母面前有一张，朋友面前又是一张，工作一张，交际一张，陌生人一张??

　　父母尚且可以理解，谁愿意老爹老妈一把年纪还为自己操劳费心？怎么着进了家门，就得是最好的样子。

　　那么其他的面具呢？

　　为了自我保护？为了合群？为了生存？

　　我相信不管为了什么，谁他妈也不愿意几副面孔过活，还不是生活那狗日的给逼出来的。

　　听过一句话： 这世界上所有的堕落都是以受人逼迫为始，以自我沉沦为止。

　　我很为我当年的班长和那个陪酒的女同学感到高兴：不论生活让他们去假装成为一个怎样的人，他们始终守住了本心，不曾沉沦。

　　我有时候总在想，如果可以抛开所有生活的烦恼，不用再去假装做一个不是自己的人那该多好？不必谨小慎微地表演，再故作坦荡地敞开心扉。

　　说真的，那真他妈太累了！

　　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，

　　顺应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劣的表演??

　　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没有了底线，

　　顺着别人的谎言被动就不显得可怜??

　　简单点，好想生存的方式简单点。

　　鸡汤界的泥石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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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徐嗖，一个独立在帝都生长的南方人，作文只考二十分却偏偏要以文字求生存，明明是个男生却偏偏想做个活好不粘人的妇女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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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、或许是你最需要的温暖鼓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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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三、偶尔一点咸鱼翻身的经验之谈。

　　四、每次推送，一首好歌，心情自然也能好些。

　　哪管他真理无穷，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。

　　既然我们还年轻，为什么不勇敢做自己？

　　专栏作者，半自由撰稿人，一条新媒体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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